三、肝郁气滞，乳房结核

乳房结核包括“乳癖”，相当于乳腺纤维瘤、乳腺增生、乳腺囊肿之类。清·高锦庭《疡科心得集·辨乳癖乳痰乳岩论》谓“乳中结核，形如丸卵，不疼痛，不发寒热，皮色不变，其核随喜怒消长，此名乳癖”。此病平时虽不疼痛，但值经期，或郁闷恼怒时，胀痛仍为常见症状。其病因病机，多属情怀抑郁，心烦易怒，工作紧张等，以致肝郁气滞，与痰相搏，结于乳房。治以疏肝解郁为主，结合他法。

黄某，女，49岁，乳腺囊肿，切除术后一年，又发现小囊肿二枚，胀痛，月经正常，经期胀痛加重，饮食尚可，二便自调，脉弦，苔薄白。证属肝气郁结，痰瘀互结，治宜疏肝解郁，化痰活血通络。处方：柴胡10g、郁金10g、枳实15g、白芍10g、昆布10g、海藻10g、煅牡蛎10g、橘核10g、制三棱10g、制莪术10g、石上柏20g、半枝莲30g。服药一周，乳腺胀痛消失，而颈项微有胀痛，原方加刘寄奴25g、徐长卿25g，再服一周，颈项痛亦不明显，自扪其乳腺小囊肿处，未能明显触及。

孙某，女，20岁。双侧乳腺增生，胀痛。月经延期而至，经期小腹痛，经色暗红，脉缓，苔薄白，质红。其证肝气郁结，痰瘀兼热，阻滞冲任，治宜疏肝解郁，化痰活血，清热通络。处方：柴胡10g、郁金10g、枳实15g、白芍10g、炙草6g、当归10g、川芎10g、玄胡15g、橘核10g、王不留10g、黄药子10g、夏枯草20g、煅牡蛎15g、制香附10g，七剂。药后乳房胀痛消失，月经应期而至，约五日净，量中等，色正红，无腰腹痛，脉缓，舌质红，是郁热未清，故加白英、龙葵、全蝎，清热而兼通其经。

四、肝胃不和，湿阻中焦

肝属木，性喜调达，职司疏泄。脾属土，主运化水谷精微，而奉养周身。在正常状态下，因肝木之疏泄条达，气机舒展，则脾土得以运化不休，必无贼邪之患。若肝气郁结，即成病气，最易克害脾土，因之运化失常，水湿停聚，为肝脾不和之病。

纪某，男，81岁。便溏三个月，餐后不久必大便一次，有时因小便而排除大便，污及内衣，每日便溏五次，偶尔带出少许血丝，胃脘灼热，饮食尚可，腹中隐痛，大便时肛门有坠胀感，脉弦，舌质淡红，舌尖瘀斑，苔白略厚。此例患者年事已高，便溏多时，大便有难以控制之象，肛门坠胀，似属中气下陷。然则中气虚陷之人，胃脘不应有灼热感，其舌不至暗红而有瘀斑，其脉不应有弦象。揆其机理，当是肝气郁结，克害中土，运化失司，水液浸渍于肠道；老年更兼久病，病久入络，血络瘀损所致。又检索此前所用之方，多为补益脾肾之方，而疗效不尽人意，故作如上分析。法宜疏肝解郁，健脾通阳利水，兼活血通络。处方：柴胡10g、郁金10g、枳实15g、白芍10g、猪苓10g、茯苓30g、泽泻10g、焦术10g、桂枝10g、地榆炭10g、槐花10g、丹参30g、干姜10g、黄连10g，七剂。药后大便日行4—5次，第一次为成形便，其后为溏便，小便时不带出大便，腹痛减轻，脉弦，舌质同前，舌苔中心白而略厚。原方加乌药10g、黄柏6g，共服二周，精神好转，大便日行2—3次，多为成形便，不带血丝，胃脘灼热感消失。以此方对照第159条“······理中者，理中焦，此利在下焦，赤石脂禹余粮汤主之，复利不止者，当利其小便”，方知四逆散与五苓散合方之意义。

张某，女，65岁，头昏，下肢沉重，胃脘痞塞，睡眠不安，肋缘下隐痛，嗳气，二便正常，脉缓，苔白略厚，证属肝脾不和，湿邪内阻，清阳不升。法宜疏肝化湿。处方：柴胡10g、郁金10g、枳实25g、白芍10g、法夏10g、陈皮10g、茯苓30g、石菖蒲10g、远志10g、钩藤30g、天麻10g、焦术10g，服药二周，诸症明显好转。

五、肝郁气滞，痛经闭经

痛经、闭经证，原因甚多，其中有因肝郁，影响冲任二脉而成者。《灵枢·五音五味》曰：“冲脉任脉皆起于胞中，上循背里，为经络之海”。《灵枢·逆顺肥瘦》曰：“夫冲脉者，五脏六腑之海也，五脏六腑皆禀焉”。说明冲脉主营运气血。任脉亦主营运阴血，而主胞胎。肝主藏血，若阴血充沛，疏泄正常，不仅肝木滋荣，而且使冲任二脉与之共荣。反之，肝气郁滞，多能影响阴血运行，则冲任之脉亦受其损害，而出现痛经、闭经等证。叶天士《临证指南医案》“血海者，即冲脉也······女子系胞”。又说“凡经水之至，必由冲脉而始下”。《素问·评热病论》曰：“月事不来者，胞脉闭也。胞脉者，属心而络于胞中，今气上迫肺，心气不得下通，故月事不来也”。以上文字，均可说明肝郁协同冲任受损，可出现痛经、闭经等。

吴某，女，30岁。痛经史半年。月经周期正常，经期腰腹痛，左股外侧痛，经量少，色暗。乳房胀痛，自称可扪及包块，面部痤疮，心烦。饮食尚可，二便正常。证属肝气郁滞，冲任瘀损，法宜疏肝解郁，活血通络，软坚消核：柴胡10g、郁金10g、枳实15g、白芍10g、当归10g、川芎10g、石上柏20g、制三棱10g、制莪术10g、玄胡15g、片姜黄10g、炒川楝10g、制鳖甲10g、土鳖10g、乌药10g、橘核10g、青皮10g、王不留20g、玫瑰花10g、绿萼梅10g、月季花10g。股外侧痛甚者，加白芷。尿频者加土茯苓、金刚藤。嘱凡遇经期，则提前1—2日服用上方，经净则停服，共服药四个周期，诸证释然。

王某，女，28岁。产后一年，月经未行，其间曾用黄体酮两次，均可行经，自虑服用黄体酮，非长久之计，故而停用，迄半年仍然闭经。既往行经时伴小腹、乳房胀痛。经期诱发荨麻疹，瘙痒，又易鼻衄，唇口干燥，大便2—3日一行，苔白厚，脉缓。证属肝失条达，冲任瘀闭。复因经期诱发荨麻疹、鼻衄，唇口干燥，大便秘结，而舌苔白厚，知内有湿热兼风，扰于肌肤，则发风疹，伤及阳络则鼻衄。湿热阻滞，津液输布失调，则有唇口干燥、便秘等。治宜疏肝解郁，化湿通络。处方：柴胡10g、郁金10g、枳实20g、白芍10g、法夏10g、陈皮10g、茯苓30g、竹茹10g、制香附10g、仙灵脾30g、仙茅15g、益母草10g、鸡冠花10g、月季花10g、莱菔子10g。上述病情，似不必用仙灵脾、仙茅。笔者据其病起于产后，是否暗伏肾虚之机，遂试用之。服药一周，复诊时称月经已行，量少，小腹及乳房胀，舌苔转为薄白，舌质红，荨麻疹虽有发生，但较前明显好转，原方加土贝母、白鲜皮、以兼治荨麻疹。第三诊时称经量多，故去仙灵脾、仙茅、益母草，加阿胶、艾叶炭。前后共服药35剂，月经应期而至，经量中等，荨麻疹未发，亦无鼻衄。